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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元 第13o节(3 / 3)

,可这会儿箭矢全都用尽,两人也只有拿着短刀奋死一博。张阡不会死得比他们晚,局势很清楚,蒙古人下一次进攻,张阡也一样要死。

或许是有兄长在天之灵的庇佑,张阡直到现在还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有几处不痛不痒的擦伤,还不如昨日他为了表明心迹,在自家脸上划的伤势重。

但好运气到此为止。

蒙古人再冲一回,己方必然完蛋了。士卒们一死,百姓们没了主心骨,队列不堪一击,这个小营垒立即就会易手。而小营垒的易手,代表了整座营门的易手。

现在,营门外头等着一举杀入的蒙古骑兵,有多少?昨天白天那一百人,就已闹得天翻地覆,这会儿,怕不得有一千骑、两千骑正在跃跃欲试?

张阡连声苦笑,笑声中,他脸上的伤疤扭曲着渗出血来,十分狰狞。

营垒南门摇摇欲坠。

营垒东门也同样维持艰难。

守门的都将陈横鏖战在前,连续击退了蒙古人好几次进攻,但随着东门侧面的一座墩台失守,蒙古军的骑兵直接逼到了木桥上,与墩台上的蒙古军都持长短弓,向内乱射。

陈横呼喝着,想要组织反击,夺回墩台。

一支箭矢斜刺里飞来,正中陈横的大腿。他脚下一软,立即仆倒,还没忘了挥刀上撩,把面前一名契丹人军卒迫退。

他单膝跪地,反手挥刀截断箭杆,正待起身,不远处又一箭飞到,正中他的面额。这是一支力量巨大的蛇骨箭,箭簇将陈横的面颊凿出个血洞,又带着十几颗牙,从另一侧的下巴穿透出来。

陈横呜呜地叫了一声,觑见开弓的蒙古人便在不远处,全力投掷出直刀,扎在那蒙古人的肩头。

那蒙古人闷哼一声,退了数步。而后方更多的蒙古人仿佛见血的恶狼般揉身扑上。他们挥舞着刀枪,向陈横乱砍乱刺,陈横手无寸铁,只能举臂格挡。随即手臂腾空飞起,鲜血四溅。

第二百零八章 死斗(下)

自古以来,夜战最难。

在漆黑的天色里,谁也没法掌握整个战局,纵然有千军万马,落在将士们眼里,只有眼前的局面,拼的就只是眼前的生死。故而每一支部队都是割裂的,每一个人在情绪上,都是孤立的。

将士之强,是与军队之强分不开的。如果剥离了军队的支持,许多将士并不比普通百姓更坚韧些。古时候军队无缘无故营啸,都会全军溃散,何况大军夜战?

当将士在心理和身体趋向极限,当某一支小股的部队失去坚持的决心,他们随时会崩溃。而一部崩溃,就会把敌军强大难敌的恐惧散播开来,进而导致后继各部全都动摇。

故而随着战事爆发,汪世显连连发令,让各部、各营地全都举火,务必灯火通明,即为了照亮营垒周边的防线,也为了照亮自身,告诉每一名将士,我们上万人的大营很稳!汪指挥使亲自坐镇指挥呢!

然而,灯火通明也有灯火通明的坏处。

有了密集的灯火,将士几乎能能看到每一处战场的动向。

他们看到蒙古人的军队像是在黑夜中逐渐高涨的大潮,逐渐逼近一处处堤坝,冲击一处处堤坝;他们看到无数的火把在缠绕、交叉,熄灭又亮起;他们看到好几处垒墙上的栅栏、望楼被蒙古人投掷火把点燃,冲天而起的火光并没有让敌我态势变得明晰,反而引发了人心的混乱。

蒙古人的攻势太猛烈了,此时胜负系于一线,须得立即增派援兵,可是……能派出去的兵力,实在不多。汪世显在墩台上往来踱步,依次看看本方的部将。

而就在他沉吟的时候,原本尚属安静的营垒西北角,也爆发出了厮杀声。

钱不花沉声喝令。

近百名战奴一面往高坡攀登,一面连连拉弓,抛射还击。弓弦崩崩乱响,飞出去的箭矢没入夜幕。

战奴们走步,射击一轮,紧接再走步,射击一轮。他们手中不停地拨动着箭矢,虽然看不见箭矢的轨迹,却能听到箭杆在空中弹动的、特有的嗡嗡声,然后就是箭矢打在礁石上的噼啪声、打在甲胄上的叮当声,或者刺入人体的闷响。

这些战奴们,大部分都是从俘虏中拣选来的好手。成吉思汗南下以来,与金军连场大战,攻城掠地无数,得的俘虏很多,其中大部分都被杀了,但也有一些人丁比较稀少的千户、百户,会从俘虏里择选出善战之人遍为战奴,勒令他们冲杀在前。

钱不花作为百夫长的体己奴隶,就成了战奴们的首领。老实说,以这些战奴的死亡率之高,钱不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提拔了,还是被逼着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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