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出来:“好了。”
景渊沉这才念念不舍地将手手了回去,一张开手指,那股湮灭的气息骤地爆开,他将手虚虚压在木像上。
下一秒,木像被那股湮灭的气息吞噬干净,只留下一道沉闷的带着灰烬的烟。
闻鹤清看了眼那道烟,又去看景渊沉。
景渊沉不自在地抖了抖手腕,他便又去把手套给他戴上了:“你这是……吞噬?对你有影响吗?”
“没有。”景渊沉如实答。
“那就好。”闻鹤清给他带好了手套。
他们在楼上找到了纸笔,闻鹤清便就地拿纸算了,万物灵气疏忽飘在了他的周围,万物有风。
只算一个人的倒还容易,况且他确实接触过周寒朔,不大费劲就算出了结果。
有关。
不管是运还是命还是什么,谢珊珊的命格有一部分嫁接到了周寒朔身上。
第六十一章 借运
“……他身上那些东西,还真就是借百家命。”闻鹤清冷嗤了一声,“迟早有一天会被反噬。”
“他身上的东西被控制得很好。”景渊沉回忆上次见到周寒朔的样子。
“但终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闻鹤清放下纸笔,指了指纸人,“这东西也销毁掉吧,已经放了够久了,也免得以后被人误触了。”
景渊沉看着他,把手递了过去。
闻鹤清就带着两分笑意,给他摘了手套。
纸人在弹指间湮灭,连产生的烟都是细碎的,闻鹤清淡淡看了两眼,拿起自己演算过的纸张离开了房间。
他们又仔细看过了一遍房间,还找出来一串红玛瑙手串,是借运用的。就随意放在衣帽间首饰柜的一大串各种各样的手链里,大概率不是从道士那得到的,而是从不知道哪的其他地方获得。
之所以能发现,还是它上面借运的功效还在,借运不必借命的手段来得复杂,仅通过较少的媒介也可以成立,只是功效大小的差别。
闻鹤清差点碰上了,才伸出去的手被景渊沉抓住,转而由他自己拿了起来。
闻鹤清很快判断出它的功效,让景渊沉放下:“这是借运的。”
景渊沉没有松手:“对我不起作用。”
闻鹤清看他。
“闻道长不是算不出和我有关的事情么,我大抵是没有命格这一回事的,我这段人生都是多余出来的,闻道长不必担心。”景渊沉简单道。
“松手。”闻鹤清说。
景渊沉松开了手,串珠落在了地上,发出两声脆响。
“你接触过占卜么?”闻鹤清问。
景渊沉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接触过?我不会算。”
“很少有人能算出我的。”闻鹤清说,“从我入师门,到我师父仙逝,他一共只给我算过一次,然而得到的结果是雾里看花。我师兄给我算过几次,得不出结果。至于其他门派,认识的其他道士、甚至于我后来收的那些门生,都给我算过不计其数次。
“没有人能看出我的命。”闻鹤清看着他,“景总,我在这个世界就不提了,我在我自己的身体里,也是没有命格之人吗?”
景渊沉明白过他的意思,前去握他的手,被闻鹤清避开了,神情带着三分严肃:“景渊沉,你不被世间规则所缚,不是说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你身死而魂未消,是你命中冥冥注定的一种可能,你脱身于这具肉体凡胎之上,又是之于你万千种可能的一种。人的可能有无数种,并不是被固定住了,而你只是选择了其中的一条路。”
景渊沉张了张嘴:“闻道长。”
“别人算不出我的事,我却可以算出我自己的,因为我更能窥天机。看不到你的运,只是你超脱人生,不在我们力所能及的五行中,你不要——”
闻鹤清舌尖抵上上腭,不要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多么异类的存在。
他的话没有说出口,景渊沉却听到了,他低声道:“我知道了,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