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五毛……人不差。
松田坐在先前绿山中学的选手停留过的塑料长凳上,看着擂台铭牌手写的他的名字之下,鲜花掌声齐至,主办方金光璀璨地渲染着新的守擂者的传奇,失神间觉得他们说的并不是自己。
在他感受着力气缓慢回流,心跳逐渐平稳的十分钟里,在属于他的第一位挑战者登台之前,还有许多事情在不为他所知的角落悄然生根发芽。
譬如,即便是在这关东赛后、全国大赛之前少有的几天喘息日子里,鼓噪的手机铃声依旧毫不客气地打碎了古典乐的梦,来电的人令接听者有些意外。但对面出口的问题却连一丝诧异的空余都没给他留。
“稀客,”接起电话的人抬手抚向了鼻梁,下一秒浅框的平光镜被摘落,他单手叠上了眼镜腿,纤细金属骨架的眼镜便躺在了钢琴谱架上,“但我听不懂你的问题。”
对面的人丝毫没吃他四两拨千斤的推脱,声音依旧平缓、坚定,明明每句话里都带「请」,却藏着不容推辞的锋芒。
忍足揉了揉眉骨的前端,头顺着躺椅往后靠,修饬而略显弧度的发尾被压住了。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喂,别一听说是医学世家就认为别人什么都会啊,内科外科精神治疗科之间隔了几十条日本海沟好吗。”
躺椅舒服得令他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尽管家居拖鞋在此时略显不合时宜。忍足没有皱眉,但稍稍有些不悦:“是查过以后再来找我确认的啊。被当作double check的选项好像并不是一种殊荣呢。”
即便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请求有些不爽,他依旧将对方的描述文字转发给了父亲,拜托他帮忙咨询精神治疗科的同事。医疗行业的人在工作时都忙得脚不点地,忍足本来并未对得到答复的速度报什么期待。但父亲那边的回复却意料之外地快。
忍足将屏幕上的结语读给对面听:“在创伤事件发生已有几年,且当事人发作症状并不明显的情况下,不建议贸然采取措施,以免触发创伤造成反效果——所以你们目前按下不表的决定,还算得上有几分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