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使一个隐身法,闪进道房,将那金击子偷了出来,又翻开窗户,从后院找去。
人参果园内,一颗巨木参天而立,阔叶形似芭蕉,虬枝蔽日。云雾间硕果垂枝,其果如瓜,果身宝光流转,枝叶婆娑间隐约传来婴孩嬉笑声,令人神往又感悚然。
悟空心下了然,这就是那人参果,果真如孩童,难怪师傅不肯吃。
他按捺不住,轻叱一声拔地而起,几个腾跃便攀上高枝。屏息凝神,用金击子打了一个下来。
那人参果应声而落,就是这一落,才惹出了这五庄观的祸事。
孙悟空跳下一瞧,那人参果掉到地上,就忽的不见了。他勃然大怒,以为有人搞鬼,立刻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砸向地面。
“老泥胎!出来!”
地面嘭的一响,烟尘弥漫中,一个穿土黄袍的佝偻老头被震了出来,正是此山的土地公。
悟空一棒杵地,余怒未消,一把揪住土地衣襟将他拎离地面:
“你不知老孙是盖天下有名的贼头。当年偷蟠桃、盗御酒、窃灵丹,也不曾有人敢与我分用。”
“你这土地好大的胆,敢昧下我的东西?还我宝贝来!”
这五庄观是镇元子的地盘,精心培育一万多年才结出的果子,孙悟空明明是来偷果子的,到他嘴里却成了他的,可土地却不敢反驳,双腿抖如筛糠:
“大圣爷爷饶命啊!!”
土地连忙解释:“容禀、这仙果畏避五行!”
“说清楚!”悟空手上力道不减,眼中凶光更盛。
土地吓得舌头打结,语速飞快:“这果子「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刚刚那枚人参果落土化遁,所以才没得影,不是小仙昧下……”
孙悟空见错怪了他,手一松,催他走:
“晓得了,快滚吧,别妨碍我。”
土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钻回土里,生怕悟空觉得他走漏风声,再来个斩草除根。
悟空挠挠脸,撇撇嘴:“倒是莽撞了。”
转身一跃,又轻灵攀上果树。他麻利解下外衫扯成布兜悬好,瞅准三枚灵气最盛的果子,连敲三下,三枚晶莹仙果稳稳落入兜中。
他飞快系紧活结,心满意足,翻身落地,几个起落窜进厨房。
厨房里,朱悟能早已急得搓手踱步。一见那鼓囊布兜,眼睛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
“好师兄,你果真神通!”
悟空嘿然一笑,跳上灶台盘腿坐下,布兜随意搁膝头,昂首一脸傲然:
“嘁,小事!去,叫沙师弟来。”
朱悟能笑容僵住,眼里流露出不甘:
“这宝贝难得,咱两分了得了,叫他做甚?平白糟蹋了东西!”
这兜里仙果隔着布料都透出一丝凉意异香。朱悟能说着,手不由自主伸向布兜。
悟空眼皮不抬,一巴掌抽在他手背上:
“快去、”
“哎哟!”朱悟能吃痛缩手。
悟空斜睨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咱们三既是同门,有福同享,将来路上也好照应。”
朱悟能噎得翻白眼,暗骂「弼马温」,却只得磨蹭着往后院挪。
后院,沙悟净正闷头收拾行李,面色沉静近乎苍白。他将你的贴身衣物洗干,用法术吹干,才仔细藏进最底层,他反复压实,确定没人能找着,才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朱悟能喘着粗气冲来:
“沙师弟、好事!哥哥专程给你留了份儿!”
说完急吼吼去扯沙悟能的衣袖。
沙悟净动作一顿,将行李箱锁的严严实实,才侧身抬眼,警惕地皱眉:
“何…事?”
朱悟能鼻尖冒汗,生怕那猴子趁他不在,独吞了仙果,一边生拉硬拽,一边极力自夸:
“快走,好东西!我老朱弄来的,专想着你!”
沙悟净魁梧身躯稳如磐石,若不想动,朱悟能未必扯得动。
但他终究顾及二师兄身份,又念及厨房里那位大闹天宫的大师兄,一丝好奇占了上风。
他沉默着被拉走,入得厨房,目光扫过灶台上的悟空,定神低唤:
“大…师兄。”
见人齐,悟空咧嘴一笑,粗鲁扯开布兜活结,往灶台一铺,三枚水润饱满、宝光莹润的人参果赫然呈现:
“好兄弟,瞧瞧咱老孙弄来了甚?”
沙悟净目光触及果子,古井无波的面庞微动,瞳孔一缩,脱口而出:
“人…参果?”
悟空拍腿乐起:“沙师弟好眼力,莫非吃过?”
“不曾…”沙悟净缓缓摇头,喉结明显滚动。
朱悟能生怕冷场,垫脚抢话:
“嗨、沙师弟是天上卷帘大将,常伴玉帝圣驾,这等仙品,他见多了……”
沙悟净眼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