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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阿翎和他们不一样。阿翎从小怕疼,弩箭射得那么深,她流了那么多血。还不知道要疼成什么样子。

……

雁翎是被疼醒的。

左肩疼得厉害,要不是她记得自己肩头中箭的经历,几乎都要以为是整条胳膊被人砍下来了。

她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

房间里,灯光有些黯淡。

原来已经入夜了啊。

雁翎偏头看了一眼左肩。细密的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隐约能嗅到浓重的药味。

嗓子干得有点疼,她忍不住咳嗽一声。

一旁的锦

书立刻注意到了动静,快步近前:“姑娘醒啦?”

“嗯,我好渴,有水吗?”雁翎右手撑着床,试图坐起身来。

“有。”锦书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搀扶,又拿了个引枕靠在其身后。

雁翎勉强坐定,接过锦书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后,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锦书,我睡了很久吗?”

锦书点头:“嗯。姑娘受了伤身体虚弱,太医开的药又有安神成分。难免会觉得格外的困倦。”

停顿了一下,锦书又道:“这几天,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几个小姐都来看过姑娘好几次。不过看姑娘睡着,就没叫醒。”

她说的这些,雁翎也有点印象。想了一想,又问:“二郎也来过?”

“是的,世子来了好几次呢。”

雁翎定了定神:“二郎没有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雁翎佯作不经意地问,“那,那天伤我的人呢?抓到了吗?”

锦书也不大确定,只说一句:“这个不曾听说。”

雁翎心想,不曾听说,那应该就是没抓到。

她悄然松一口气。

没抓到就好,也不枉她遭一回罪。

想到那天的事情,雁翎不由回想起二哥的话。

二哥说,贺庭州的人在跟踪她。从后面的种种情形来看,应该是真的。

所以他为什么要跟踪她?是对她产生了怀疑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现在呢?他现在对她又是什么态度?

雁翎记得她中箭时,贺庭州那复杂的神色,也恍恍惚惚记得他喂她喝水的情形。

她正自思索,无意识动了一下左手。剧痛袭来,她不由轻嘶出声,眼角也沁出泪花。

“姑娘小心一点,不能乱动的。”锦书连忙提醒。

“嗯。”雁翎小心翼翼,不敢再动,只环顾四周,好奇地问,“绣屏呢?怎么不见绣屏?”

不会是在生她的气吧?

锦书有些尴尬:“她还在熬药呢。”

那天是绣屏跟着秦姑娘出门的,她非但没能拦着秦姑娘,反而致使其受了重伤,昏睡多日。

绣屏自觉没脸,这几日便窝在厨房里,只干些熬药、烧水的活儿,轻易不到跟前伺候。

雁翎轻“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而是又将话题转到贺庭州身上:“锦书,你说二郎今天还会来看我吗?”

那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她急需了解他的态度以及她当下的处境。

“这……”锦书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到外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会。”

雁翎一怔,只见贺庭州已信步走了进来。

可能是因为身着官服,或者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此刻的他看上去比平时温和得多。

“二郎来啦。”雁翎眨了眨眼睛,面露欣喜之色,心里却不着边际地掠过一个念头:他以前好像不怎么进她房间。

她自是不知道,在她昏睡这几日,他基本天天过来。

“嗯。”贺庭州近前几步,极其自然,“郑太医调整了药方,减少了安神止痛的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啊,难怪我觉得没那么困了呢。”雁翎恍然大悟,偏头看一眼伤处,“但是很疼。我今天都是疼醒的,刚才不小心牵扯到,都差点疼哭呢。”

少女声音轻软,像抱怨,又像是撒娇。

贺庭州只觉得仿佛有根松软的羽毛划过他的心间,莫名有点心痒。

他视线微移,目光从她左肩掠过。为了方便上药裹伤,她穿的中衣颇为宽松,除了裹伤的白布,还能看到少女精致白皙的锁骨。大约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她如云的长发披散开来,一双眼睛雾气蒙蒙,就那么抬眸看着他。

贺庭州心头一跳,垂下了眼眸,缓缓说道:“先忍一忍,过些日子就好了。”

安神止痛的药物不能多用,还得靠她自己熬过去。

“噢。”雁翎点一点头。

她没直接问他是不是在跟踪她,只是试探着问,“二郎,你是不是知道那天有人要劫囚车,所以提前埋伏在那里?”

贺庭州眉梢微动,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道:“不,是有事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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