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开始跑了两年龙套,被王坤发掘,凭借一部小成本文艺片一炮而红,从此星途坦荡,二十七岁就拿下了国内三大电影节的影帝大满贯。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一个标准的可以写进教科书的草根逆袭故事。
励志,干净,毫无破绽。
可秦玉桐看着那段模板一样的文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太完美了。
完美得就像一个精心编造出来的谎言。
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进圈之前的所有经历,都被几句苍白的话一笔带过。
没有具体的细节,没有鲜活的故事,甚至连一张旧照片都没有。要知道,她刚入圈的时候,连幼儿园入学照都被扒出来了。
就好像“周锦川”这个人,是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才被凭空创造出来的。
那么,真正的周锦川……又是谁?
或者说,现在那个坐在外面客厅里的男人……又是谁?
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不合逻辑的细节,此刻争先恐后地从记忆深处浮上来,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
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草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狼狈的、可供人咀嚼的过往?没有一张年少时画质模糊的旧照,没有一个跳出来蹭热度的旧同学,甚至没有一个捕风捉影的邻里乡亲。
那么……真正的那个周锦川呢?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浮起。
她甚至能想象出一幅画面: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同样叫做周锦川的少年,被眼前这个男人……
秦玉桐不敢再想下去。
必须走。
立刻,马上。
可用什么理由?京市里她熟识的人不多,现在又在跟秦奕洲闹矛盾
她飞快地找到经纪人方姐的号码,编辑短信:
【方姐,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地址是[xxxx],你方便过来接我一下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做完这一切,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能想象到,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无声地抽着烟。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会是怎样一种神情?
是像野兽一样,在盘算着下一个猎物吗?
恐惧让她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她快速地思考着对策。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把手,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
秦玉桐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然后迅速躺下,拉起被子盖过头顶,闭上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脚步声很轻,踩在地毯上,几乎听不见。
他进来了。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夜晚的微光。
他走到了床边,停下。
秦玉桐能感觉到,一道沉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鼻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尼古丁味道的冷香。
他在看什么?是在怀疑她吗?还是……
他坐下了。
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掀开了被子。
然后,开始解她衬衫的纽扣。
他想干什么?!
男人的指尖带着薄茧,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挑逗凸起的乳尖。
然后,解开了第一颗。
布料松开,一小片冰凉的空气,瞬间钻了进来,贴在她滚烫的皮肤上。
他要在这里,就在她“睡着”的时候,对她……
第二颗。
第三颗。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衬衫的领口被完全敞开,她光裸的肩膀和锁骨暴露在空气中。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俯下身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就在秦玉桐几乎要崩溃的边缘,他却停下了。没有再靠近,而是从身旁拿起了什么东西。
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起。
一件柔软的带着羊绒质感的衣物,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一双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将她连人带被子,轻轻地抱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
秦玉桐再也装不下去。
借着窗外昏暗的光,她看到周锦川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正准备往她头上套。
而在他旁边的床上,还放着一条牛仔裤,甚至……还有一套全新的内衣裤。
周锦川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动作顿了一下。
他看着她那双写满了惊恐和戒备的眼睛,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装睡到底。”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弄。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刚才在装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