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伊莉丝微微侧头,避开他过于直白的目光,声音压低了几分,“洗礼的对象,身份…有些特殊呢?”
“哦?”洛兰的兴味似乎被真正挑起了些许,但旋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浓重的失落和委屈,连语调都拖得又长又黏,“啊——”
他松开一直贪恋把玩的手,甚至刻意后退了小半步,拉开了距离。
“原来是有事相求啊?怪不得我这‘无关紧要’的人,还能在百忙之中被想起来了?不然,怕是早被‘伊莉丝殿下’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吧?”话语里酸味冲天。
“当然不会!”
被戳中心事的伊莉丝陡然拔高了音量,带着一丝欲盖弥彰的急切,“你走之后,我…我每天都在想你!”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她飞快地撩开衣摆一角,露出缠在腰间、闪烁着银光的长鞭,“你看!你送的鞭子,我一直贴身带着!”
洛兰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下落,紧抿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想我?”
眼底的促狭更浓,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声音低沉下去,“怎么个…想法?”
男人像是非要刨根问底,将她逼入角落。
“就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伊莉丝被他逼得步步后退,脚跟抵住了冰冷的石柱,避无可避,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红霞。
“我想的…”
洛兰眼底笑意加深,长臂一伸,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将她拉向自己滚烫的胸膛,两人之间瞬间仅剩呼吸可闻的距离,“是这样吗?”
俊逸的脸庞骤然在眼前放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唇畔,那双近在咫尺的异色瞳仁里清晰地映出女人有些慌乱的倒影。
伊莉丝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分不清是羞窘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薄唇几乎要覆上她的瞬间,残存的理智如冰水浇顶,她猛地抬手,掌心精准地捂住了压下来的唇。
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讶。
洛兰的动作戛然而止,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愕然,随即迅速转化为一种孩子气的不满和控诉,无声地瞪着她。
“先…先谈正事!”
伊莉丝触电般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唇瓣柔软的触感。
她飞快瞥了一眼上方悲悯垂眸的圣母石像,心跳如擂鼓,“圣母…还在上面‘看着’呢。”
“我的伊莉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洛兰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低笑出声,满不在乎地发表着大逆不道的言论,“不过是一块冷冰冰的破石头罢了,它能懂什么?”
身为圣殿骑士,其话语的颠覆程度堪比庙里的和尚指着佛像骂泥胎,听得伊莉丝额角直跳。
“说吧,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值得你风尘仆仆、费尽心思来找我这‘外人’帮忙?”他臭着一张俊脸,没好气地问,“外人”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伊莉丝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我想让梅利安涅所有未被承认的私生子…接受教会的正式洗礼。”
“给私生子洗礼?”
洛兰咂摸着其中的意味,眉梢高高挑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哎呀呀,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呢。”他故作为难地摊手,“亲爱的,你可知道,教会金库里的叮当响,贵族老爷们的捐赠向来是压舱石。给那些‘污点’正名?这无异于当众扇那些高贵的‘正统’耳光。平白无故的,教会凭什么要为了你,去趟这浑得不能再浑的浑水呢?”
“既然图的是财,那就更好办了。”伊莉丝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唇角弯起胜券在握的弧度,“帝国倾覆后,贵族们的荷包虽仍是捐赠大头,但实际到手的真金白银,早已今非昔比。我敢断言,这将是一个绝佳的契机!与其眼睁睁看着捐赠日渐缩水,坐吃山空,为何不把目光投向‘新贵’?为了给自己的血脉镀上神圣的金光,稳固摇摇欲坠的地位,他们愿意掏出的钱袋会有多深?”她微微倾身,声音带着蛊惑。
“妙!”
洛兰抚掌,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随即,男人话锋一转,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极了逮住猎物破绽的狐狸,“不过,你都把教会称作‘你们’了,看来在你心里,我终究还是个‘外人’啊。”
他刻意强调了那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和算计,“既然是外人帮忙,那要点酬劳,不过分吧?”
伊莉丝心中暗骂一声“小心眼”。
这男人果然还记恨着她无意流露的疏离,这下抓住了把柄,新账旧账怕是要一起算了。
“能为教会立下如此功勋,难道不好吗?”她试图用大义打动他。
“那是教会的好处,是那些主教老爷们的政绩。”洛兰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至于我?我已是圣殿骑士,既不缺黄白之物,头上这顶帽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