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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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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表门阀说她是女子,不应该掌兵,希望她把权力交给自己年少的儿子,只做一道帷幕后的声音。她不会向江表门阀让步。她渐渐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的处境和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件事无关,只和权力有关,如果她有权力,她就可以让一个男人陷入女人的处境中——他们乞求并渴望她的恩宠,仰望她的华光,希冀着从她的口中得到肯定。

抢,长姐用了抢字。是的,是抢,她手中的权力是她从男人手里抢来的,不是谁可怜她所以给她的,她不需要任何怜悯。她驻守在北扬州、她面对着尸群、她处理北扬州的政务、她喂饱北扬州的兵马,她收容南下的难民、开凿运河……这权力她抢夺得如此艰难,她绝不交出来,一旦她向男人让步,失去了一点点权力,最终,她会失去所有权力。

第五岐带回了北方的消息,作为回报,她给了第五岐几个人名,其中一个人名……她并不愿意写下,这是一位帮助齐王南渡的功臣,他在乾佑九年曾在李瑰手下任职、认识第五家——他叫房安世。

房安世,上将军房安世。如果房安世怀有异心,那他就该死,那他必须得死。权力这两个字过于难写,如今的许朝经不起太多的阴谋和背叛,当房安世的权力旁落……

权力。如果她有更多的权力,她要大雪落下时,凡有雪之处,皆是许朝的土地。

作者有话说:

1汉时长安雪一丈,牛马毛寒缩如猬。——杜甫《前苦寒行》

复生3

人名消亡史

长公主不需要丈夫,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嫁一个好丈夫、生一个听话的儿子……不,绝不能这样。长公主的女儿泽晋深受母亲的影响,把男人看得很淡,她对母亲的爱很深厚,在这世上,她只愿意依恋自己的母亲,因此,在成婚后,她不曾住在丈夫家,依旧和母亲住在一起。

泽晋经常为母亲梳头,玉镜台的镜子会映出她和母亲的身影,她喜欢看见镜子里她和母亲的影子,她们是相依为命的母女,是最亲厚的亲人。她知道母亲不太喜欢自己的儿子们——他们是男人,而男人总是对权力抱有无上的热忱,他们以男性的身份为傲,或许正在暗中等待着母亲的去世——他们等待一场死亡,希望在一场死亡后,凭借自己的男性身份,分食一位女性生者曾经握在手中的权力。

十二月的一天,泽晋又为母亲梳头,对母亲说:“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母亲教给我做人的道理,要我不要将目光放在男人身上,可是母亲自己因为一个男子,疏远了女儿。”

长公主让泽晋靠在自己的肩上,对女儿说:“我不曾疏远我的女儿,阿泽中午陪母亲吃饭吧。”

泽晋靠着母亲的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想来柏大人今天中午很忙,不能陪母亲吃饭,母亲才想起了我。”

“唉……”长公主笑了笑,说:“你何必和他生气呢,你不用多看他一眼。”

“母亲以往绝不给陪伴自己的男子官职,可是遇到柏大人,母亲就破例了,母亲让他做自己的咨议参军。”

泽晋说的不是假话,长公主以前从来不给自己的男宠官职。

长公主曾有过几位想要官职的男宠,其中一位男宠说自己因为珍爱长公主,所以想为长公主效力,成为真正配得上长公主的人。长公主说:“倒也不必。你要是真的爱我,爱到舍生忘死,那我死了,要你第一个为我殉葬,怎么样?你的脸色怎么变了,你要是怕死,怎么能有胆子建功立业呢。”随后疏远了他。

又有一位男宠,在长公主看他尚且顺眼时,暗示长公主自己想获得官职。长公主说:“尸潮来了,你敢领兵往前冲吗?没有这种本事,就不要去丢人。你丢了人,是让人看了我的笑话,我可丢不起人。”那位男宠不死心,不久后又向长公主暗示自己想要官职,一有机会就向长公主诉说自己的勇气,长公主于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官职,把他送到了紧邻淮水的宜亭郡,让他去处理尸疫,他这一去就没再回来——人被狂尸咬了,大概也变成了狂尸,和尸群一起跑到淮水北边去了。

长公主的男宠自此之后都很安分,没人敢要官职了。然而长公主对柏中水很特殊,柏中水在她的幕府中担任了咨议参军。

泽晋总觉得柏中水不像是一个活人。泽晋查出来,贞和三年年初,母亲见过柏中水,此后柏中水不见了,然而年尾之时,他又出现在了母亲身边。他去了哪儿,母亲为什么记了他这么久……江北有人说柏中水是画皮之鬼,有人说他是死而复生的狂尸,他真的是肉体凡胎的凡人吗,而他真的没有蛊惑母亲吗?

泽晋陪母亲吃了中午饭,母亲根本不提柏中水的事情,而神志一如往常——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可泽晋不放心,那天下午,她安排了人手,去柏中水的住处监视柏中水。她没有想到,她的人告诉她,柏中水并不在家,他好像凭空消失了:柏中水的宅子里只有仆人,没有他本人。

年关将至,柏中水能去哪儿?泽晋要自己的人监视柏中水的宅子,她倒是要看看,柏中水什么时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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