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音甜的黏糊糊的余音还未散尽,她的司机推着轮椅来接她,她挪到轮椅上,华妃似的摆驾回宫,还不忘给在场的人留下一个个依依惜别的眼神,“姐姐回去了再联系,爱你~”
说完走的很干脆。
王施宁看着容姒点头,转头盯着那空出来的候诊椅,觉得那椅子碍眼得很。
容姒在她身旁坐下,靠的很近,几乎是贴着她,这一阵对于距离的脱敏卓有成效,王施宁没动,嗅觉却敏锐地捕捉到,容姒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里,混进了一点不该有的、甜腻的味道——是霍连音刚才靠得太近蹭上的。
容姒注意到王施宁晦暗不明地看着她的手,嘴角绷着,表情几乎是困惑的,安静的有些反常,脸上写着她的心情不太美丽,对于成因的思索却很徒劳。
“累了吗?”容姒手指曲了曲,出声问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柔,像羽毛拂过水面。
王施宁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作回答,她生出来股自己也莫名的不舒服,像一口气喘不顺,憋在胸腔里,沉甸甸的,她把这归咎于霍连音刚才那番胡搅蛮缠,像块牛皮糖,甜腻又黏人,烦得很。
“那我们也回去吧。”
王施宁对这句话里的我们感到满意。
容妧第二天才出院,她们决定回酒店逗留一天,等容妧一起。
王施宁当晚又睡不着了,白天的那点不开心没有被消化,反而在夜深人静时凶猛地反扑,大有郁结之势。
那天跟容姒告白后,姑且可以算作告白的话,她格外安稳地睡了一回好觉,醒过来时在容姒的床上发愣,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梦魇缠身忽然就发狠了忘情了不管不顾了凌晨四点拉着容姒逼她和自己在一起,这对吗?
后她一步醒过来容姒像是早有预料,拢着被子坐起来,用食指把散乱在肩头的长发拨到身后,神情倦倦的,“你可以反悔。”
容姒当时的眼神在她回忆里晃荡,晃的王施宁心浮气躁,翻身下床换衣服,夜晚果然不适合做决定,她想静静。
以免自己又抽风把容姒从睡梦中挖出来表白,王施宁准备出门静静,她拉开冰箱门打算带上一瓶水,冷藏的温度还不足以平复她的烦躁,酒店的冰箱没有制冰功能,王施宁开始后悔回来时没准备冰杯。
要不去找季清成?王施宁挑着气泡水的口味,听到背后开门的声音。
是容姒。
“你要出门?”容姒应该是刚从小睡中清醒,声音有点哑,“现在快凌晨一点了。”
“嗯。”王施宁看了眼容姒,她穿着奶油白的睡衣,居家、保守的长款两件套,蚕丝的面料在暗处流淌着珠光,让她整个人像裹在月色里一样莹莹又朦胧,王施宁收回视线,“出门走走。”
“现在?”容姒看了眼夜色,现在出门去喂蚊子吗?
“嗯。”王施宁挑了瓶冰水。
“好吧。”容姒抬手扶着门框,额头抵着手背醒了醒神,“等我换衣服。”
祸水追着她杀啊,王施宁顿了一下,还是算自投罗网?
“嗯。”
容姒看着明显高兴起来的王施宁,应她的调子都高了几分,把水放回冰箱,冲她扬了扬下巴,用眼神催促她搞快点。
还是挺好哄的。
户外月光明亮,从她们入住的酒店出门就是景区内部,踏着青石板,漫步在空无一人的仿古建筑群里,恍惚像穿越了时光。
王施宁拒绝了值夜保安的跟随,转头对着容姒道:“跟上,怀民。”
还颇有闲情逸致,容姒不紧不慢跟在王施宁身后,保持着半身的距离,踩着她的影子,秀气地打着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打得她泪眼朦胧,从随身小巧的编织包里摸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掖着一角抹掉积攒在眼眶的眼泪,她本就缺觉,困的都有点打飘了,偏偏走路又轻,摇曳地跟抹幽魂似的。
和容姒截然不同的王施宁,此刻正是精神奕奕,内心更是风起云涌。
为什么容姒会和霍连音这么亲呢?王施宁劝自己是因为霍连音保护了容妧才……根本劝不动!这熟的不是一两天的事,难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让霍连音给容姒嚯嚯了?这不能吧?那为什么容姒会和霍连音这么亲昵?!
霍连音口碑这一块……王施宁烦的脚程都快了。
她想起两年前季清成谈好最后一笔单,她在机场接到季清成,马不停蹄地去找容妧,她的好友按下连日奔波的疲惫,怀揣着大功告成的雀跃和兴奋,撞到了容妧在绯闻女友怀里哭,她当时是怎么想来着?笑季清成怎么连一个女大都搞不定。
不过后来她也见识到了,女大、女大的姐姐、女大的侄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不清楚是当时的季清成和如今看着霍连音在容姒怀里哼哼唧唧搂搂抱抱的她哪个更糟心,霍连音不是来挖墙角吗?到底在挖谁的墙角?
苦思竭虑一天了她难道还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难受吗?或许她根本不愿意接受一个,容姒只是被人靠近她

